第二十一章
单兵战役 by 狼血洗佛
2018-5-28 18:50
第十九章 非此即彼
处突分队撤回的文件已经下来了,支队长没有调到其它部队,参谋长到别的部队当政委去了,先前说的留守藏区的人也是由支队抽调,基本上是圆满完成了此次处突任务,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看着熟悉的一切,不知道该把自己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一年的时间,像梦一样,醒来所有都是空,回去之后要面对新的环境,不知道该做什么,机械地清理着前指所有的东西,重要的东西统统造册,准备回去之后移交,支队长的东西全部清理好,一一在脑子里过一遍,还是觉得不太妥当,用个本子记了密密麻麻的两篇。
庆功会上的气氛很热烈,从干部到兵都有放开喝酒的势头,虽然规定了量,可对于大家拿出私货来庆祝时,干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略略和几个老乡意思了一下,就到值班室呆着,想回忆这一年的生活,却是什么也想不起,任思绪随着时间一点点流淌。
早上5点多就起床搬东西,当地的政府部门和老乡在晨曦中为每个战士披上了洁白的哈达,站在队列里,看着灯光下的营房,凌乱而熟悉,整个操场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那个在前指门口跑来跑去的身影,还是我么?
路过成都,又想起参军时的情景,细想现在与一年前有什么差别,同样的迷茫,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追逐理想的坚定,却无端多出了一丝淡淡的感伤。把目光转向窗外,街边冷清的商店里,一个中年妇女怀里抱着熟睡的小孩,神情专注地盯着电视,对门前呼啸而过的军车毫无反应,也许她曾经也豪情满怀,想在这人世间闯出一番作为,此刻呢?生活给予她的只是平庸,一如我的随波逐流,那些沉默在流年里的壮志雄心,已在夜色中渐渐远离。
锦旗、鲜花和掌声把我们淹没得找不到自己,物资交接清楚,我已是疲惫不堪,接风的盛宴上,一大桌饭菜在我口中味同嚼蜡,在教导队呆了一夜,就被一辆辆卡车拉走,最后的场上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曲终人散。
警通勤务汽车中队,那个在新兵连大家都想去的地方,我一个人默默地提着携行包走去报道。队长苏学敏是个精干的中年男人,浓眉方脸,身上却是一股书卷气,指导员以前在处突分队呆过,那是我还没到前指,仅仅只是认识,简单地问了几句,算是报过到,我甚至连仔细观察一下这两个将伴我走完军旅生涯的主官的念头都没有。
又是三班,班长胡思齐在处突分队也接触过,挺和善的一人,给我讲中队的内务摆放,我低着头整理内务,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仿佛这个世界与我全然没有关系。
晚上站夜哨,同年兵谢祥林打电话叫来了烧烤和啤酒,两人就在哨台旁边开吃,心里七上八下,老有种犯罪的感觉。他告诉我,不用担心,大家都这样,特别我们中队,天大的事情都不算什么事情,我们能够起来站哨就已经是非常尽职尽责的了,像自卫哨直接没有哨兵,我们这样被抓住,最多就罚几班哨,很多不起来站哨的人,被逮住也就骂几句,大家互相推一下责任,就过了。
我听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他的话,估计他只是在给我壮胆,可几天之后我再也不这么想了,以前看《士兵突击》中的草原五班,只是笑他们当的什么兵,此刻真实得面对着这样的环境,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也许是身边所有的一切转变得太快,让我大脑暂时失灵,还是我来的不是部队,而是一个一群人聚在一起吃饭睡觉的地方,很多时候夜哨基本没人叫,一觉就睡到天明,集合清人要十多分钟,搞训练大家都去出公差、当病号,剩下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围着坝子跑两圈之后就全部坐在树底下抽烟、聊天、打闹,我瞪大眼睛惊奇地看着他们的喧哗,恍如梦中一般。
王老兵转士官了,还在宣传股,晚上没事的时候会跑去和他聊会天,他昨天和刘干事发生了矛盾,一只眼睛被打得乌黑,听说刘干事也受伤了,只是从外表是看不出来,这么恶劣的事情居然风平浪静,没有听到有任何的动静,等他眼睛好了就渐渐被遗忘。要命的是刘干事经常打电话给指导员,把我叫去帮他做事情,赶文件的时候忙到深夜一两点,我觉得这样也比在中队和他们每天搞所谓的训练心里好受些,可是每次遇到王老兵的时候,情绪都有点不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了。
警务股长问我愿不愿意到警务股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说考虑考虑,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看看王老兵是什么态度,他说我本来就是政治处的人,原来在前指就划在政治处,现在跑到警务股去,不太好,丁股长心里会有想法,况且在政治处学的东西多,我适合在宣传股写东西。我关注的不是他给我分析的得失利弊,而是在乎他对我的态度,似乎他并没有因为我整天跟着刘干事做事而对我心生隔阂。